【到了,就是这里。】
月指向一座三层高的公寓,带领十进入其中一间。
【好累哦,抱歉我又说怪话啦!】
梦里怎么可能累呢,唔,这房子还挺气派。
【确实有些】
月不假思索地脱下熊外套,白皙无暇的后背逐渐露出...
【等一下!】
十摁住拉链上的手,右手遮住眼睛,身体发抖,鼻子像火龙一样鲜红的玩意突破天际。
【太刺激啦,总之,你先拉上。我去给你找点穿的,你喜欢我不用这样来诱惑,我还是有原则的。】
话是这么说,他还是从指缝里偷瞄对方。
【我可不想被半裸变态说。】
月冷冷回答。
【哈?我可是关心你呀,我看屋子乱糟糟,估计也没什么换的衣服,你这直接脱了不太好吧。】
十停顿住,拉长下巴小鸟受惊似扭捏身体说。
【诶呀,讨厌啦!该不会对人家做什么色色的事情啦!】
啪
只穿粉红熊头内裤的他捂住红肿的半边脸,生无可恋地蜷缩在角落。
【呜...呜呜...呜,好过分。都说打是亲骂是爱,你这下手也太狠了,honey!】
此刻月的眼神像是看垃圾,不,看不可回收垃圾。
她还给对方一个白眼。
【无可救药的变态。】
十仓鼠般打量房屋,环顾几圈,喃喃道。
【这梦里细节还是蛮不错,浴室厨房客厅什么都有,卧室也有两间。只是整体有些杂乱。不过交给我吧!】
【你在这里睡觉。】
月指了指窗户。
【诶诶,开玩笑吧?这不是有两间卧室么,怎么要我睡客厅?】
【不,往外面看】
十伸长脖子,探出头,外面有个木制小窝,门口还放着两个小盆。
【你逗我吧?让我睡狗窝?】
【你比较适合!】
月向他竖起大拇指。
【那卧室谁住呢?】
【汪酱。】
【汪酱?怎么听都是狗的名字呀,它应该睡在外面。】
十关上窗户,发泄着不满。
月淡定而天真地看着他,目光坚定,眼前男子要住在狗窝。
【可恶啊!那我进来的意义是什么呢?我期待的美少女同居时光啊!】
【你自己跟过来的呀。】
【算了,我出去采购。这个恶...】
【什么?】
阴森的压迫感袭来,十嘴巴有些哆嗦,牙齿钉钉作响。
甩下一句话,冲出屋外。
【可...可爱的美少女!】
望向突然跑出去的十,月笑逐颜开,轻声说。
【也许这个家伙能做到。】
走在街道的十不禁有些头疼,目前来看这个地方同现实没有区别,也就是买东西可能需要钱。
但逃出来的他并没有,总得想些办法解决。
他左思右想,忽然,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【钱!钱!钱啊,快出来吧,钱!】
他拼命想像大钞的样子,双手水母般舞动,似乎源源不断成捆的钞票向他涌来。
【羽井十先生,对吧!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么?】
穿制服的青年男子质问对面的少年。
大口猛吃猪扒饭的十咽了咽,擦擦嘴,淡定地说。
【太美味了!再来一碗!】
【杉田,再给他一碗。】
【好的,警司!但这已经是第三碗了...】
【去做就好!】
【那个,再来点喝的,谢谢!】
一副进了餐馆的样子,十熟练地呼唤‘服务生’。
【再拿些矿泉水给他!】
【呼...哦,太爽了!】
一瓶矿泉水下肚,十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,托起下巴盯着眼前穿制服的二人。
【那么,羽井十先生可以继续回答问题了吧?】
【都说啦,我是打算出去买些吃的和衣服,不是什么暴露狂啦!虽然穿的是有点少...】
【亏你知道,你自己的不良行为。这个问题等会儿再说,你同公寓里的女生是什么关系?】
【甜蜜的恋人关系,发生些小矛盾,然后我就出来了。】
十面不改色很不要脸地回答。
【你要知道,我们对你可是一清二楚,说实话。】
【姐...姐弟关系,话说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从公寓出来的?】
【实不相瞒,从你在河堤出现我们就接到了报案,一直监视你到现在。】
【也就是之前发生的事你们全都看到了?】
【可以这么说。】
【emm,太过分了吧。警司先生,你看我人畜无害,眼神这么天真。】
十瞪大眼睛充斥希望,面带友善微笑,殊不知汗水已经从额头滑下,牙齿打颤。
完了,完了,刚才光顾吃猪扒饭。这下事情可麻烦了,该不会抓我进去。
制服一穿,三餐全包,健康运动吧。不要,不要。
【呼,还是老样子啊!】
警司嚼起一片口香糖,缓缓说道。
诶???老样子?我常来么?我怎么不记得。
十推推下巴,满脸疑惑。
【也不怪你,毕竟你有些问题。】
【什么问题呀?】
【种种问题。比如我们怀疑你脑子可能不太好使。】
what?我智力没问题啊,我思维逻辑清楚而缜密,高中一直是前三,小学魔方比赛还...
【您在开玩笑对吧,警司先生。】
【正常人可不会只穿着那种内裤,没带一分钱嚷嚷要去购物。】
警司一语道破想蒙混过关的十。
【还有,我们本来期望你从公寓出来可以好好地穿上衣服。但是,现实是残酷的。所以说...】
【等下,那非我的意愿。】
十转转眼珠,简单分析眼前状况。
明白再解释下去会更糟糕,搞不好自己真的会进去。
气氛凝固至冰点,警司紧盯着十,眼神冷酷,下一秒就要把他吃掉似的。
他明白一个巨大的考验就在眼前,眼下唯有一搏。
【总之,可不可以陪我回趟家,让我姐姐好好解释。我可能失忆了。还有,剩下那份麻烦打包。】
十遏制住快要蹦出的嗓子眼和咚咚跳的心脏,强装冷静等待答复。
警司低下头,猛地起身,朝桌边的杉田走去。
搭着他的肩膀,二人背过身来到墙角。
这下真要完蛋了,沉默总是最可怕的。
过也好,没准这糟糕的梦要醒过来了。果然冒险什么的还是不存在呀!
十望着角落的二人感觉有些释然。
另一边,警司二人,则发生了如下对话。
【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啊,虽然脑子可能有点问题,但经历过那种事情还没有忘记自己姐姐!】
【呜...呜,呜呜。是啊,从那时起,有十年了吧,还是十一年?】
【那些不重要,这个少年终于走出来了,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!】
似乎是十老朋友的二人一番对话后纷纷润湿双眼,简单擦拭一下,走向满头问号的十。
【那个,警司先生?警司先生?发生了什么?】
十看着涕泗横流的二人先问道。
【久等了,十。欢迎回来,让我们也为你分担一些吧!】
【哈?你们在说什么?都说了我脑子没问题的!你们眼睛怎么这么红?】
【进沙子了。】
【我也是。】
警司同杉田异口同声道。
嘿嘿嘿,开什么玩笑!
羽井十仿佛看透一切似的,指着二人。
【不要隐瞒!鼻炎了吧?入秋要注意保养,真是服了你们这些不爱惜身体的人!】
二人失去色彩,石化在原地。
认识到愈发难了解眼前这个家伙,也许是出现所谓物种代沟。
叮咚,叮咚
【是谁?】
门后传来淡淡的回应。
【是我,十,姐...姐姐。】
门后一片寂静,十没命的猛摁门铃,发出一连串叮叮叮。
【诶,开门啊!救救我,我要完蛋了!】
还是没有回应,十摁住有些哆嗦的手,感到背后有些发凉。
【那个,警司先生有些问题想当面问你。还有,我带了些吃的回来。】
咚,门打开了。穿着便服的月满脸黑线看着门外的三人。
【诶,你怎么穿衣服啦,不,我是说有衣服,总之...】
【吃的呢?】
月打断语无伦次的十。
【这里。】
十递上饭盒。
咚,门关上。
十楞在原地几秒,随后疯狂敲门,吼着。
【等下!我无所谓,不对,有所谓,总之这还有两位警司先生啊!】
【我是杉田,这位是...】
其中一位警司补充道。
【还有山田。】
【是杉田!】
【哦,有没有证件?】
门后传来答复。
【当然有!】
警司透过猫眼展示证件。几秒种后,月打开门,请二人进屋。
【诶?我呢?我呢?】
羽井十用力扒着门缝,努力把头往里伸。
【防范意识还是那么强啊,哈哈!】
【是啊,哈哈】
警司和杉田笑着谈论,完全忘了外面还有个人。
接便当时不都开门了么
总算进屋的羽井十喃喃道。
【好久不见呀!这次过来有什么事?】
月像是见了老朋友一样,随意招呼对方。
【没什么大问题,我们希望你可以教导你弟弟好好穿上衣服,注意下常识性问题!】
【这样啊,非常抱歉!】
月摁住十的头向警司们鞠躬。
【哈哈哈,看来你们姐弟感情还是那么好啊!我们也不多留了,先告辞!】
才没有哦,我今天可是要睡狗窝呀,警司先生救救我!
羽井十心想。
他像落单小狗样可怜巴巴看着警司。面对求救的眼神,警司好像明白的样子,回一个眨眼。
【这小子虽然挺抽象的!但他是个好孩子呀!】
*,你更本没明白啊!
【是的,感谢二位指导!】
月拉住十的手腕又鞠一躬。
这就是少女的手吗,啊,如此轻柔顺滑细嫩,有点凉凉的,难不成她气血不好?
诶不对,我要说出自己今夜将睡狗窝。
【那个,警司先生,山田】
【是杉田。】
角落的声音补充道。
【山田先生,你们知道我住那里么?】
【当然知道啊,这个公寓!都多少年了。】
【不不,我是说,其实...】
十关键时刻犹豫了,那股无形的压力袭来,但他没有退缩,正要继续说时却被月打断。
【弟弟,你是想带二位去你房间看看是吧,老实说啊!】
【哈?我的房间?】
月来到靠近客厅的那间卧室,打开门,指着里面。
【这里哦,方才收拾了下。】
十大踏步进入,雷达般扫视几圈,傻在原地。
确实是他的房间,整洁利索而简约,布局几乎同那边一模一样。
不过,仔细看看发现有些细节不对,他拿起书桌的相框。
【这两个人是谁?】
【爸爸和妈妈呀!】
瓦特?我怎么莫名奇妙多了对‘父母’?
信息量有些大,他惊讶地说不出话。
【是啊,已经十年了!】
【不对,十一年了!】
等一下,等一下,你们先别进入回忆模式。我们才刚认识好不好!
都没有介绍对方,还有从警署就开始说的什么十年、十一年都啥玩意啊?
满头问号的十有些不知所措。从见到这个少女,自己就一直发生怪事。
【可能是笨蛋吧!】
月突然说。
【没错,没错,是个不太聪明的家伙。真羡慕啊可以无忧无虑地活着!】
警司附和着。
【您非常不容易啊,月露小姐!】
杉田感叹道。
【哪里哪里,这么多年,舍弟给二位添麻烦了!有空的话,晚上出去聚聚?】
【ok,老地方?】
【老地方!】
三人没有管一边满是问号的十,月面带微笑掏出几张粉色纸券递给警司和杉田。
【哈哈哈,看来今夜可以尽兴啦!那我们先回去了,晚上见!】
警司熟练地开门,回头冲月竖起大拇指。
【我们很期待今夜哦!】
【包你满意,再会!】
【再会!】
十推起快掉到地上的下巴,诧异地望着远去的背影。
那三人好像熟练地约定什么不健康的东西,触及他知识盲区。
莫非他们三人是那种关系?
十不禁一阵冷战,手搭在月的肩膀上,轻声而温柔。
【月,一直以来辛苦了,虽然认识半天不到,不过别担心,我会保守这个秘密!】
月捋捋银丝,停顿了会儿,发觉十完全理解错了,她捂着嘴转过头努力憋住笑。
‘噗,哈...,哈‘
【咳,总之你先去换衣服吧,等会儿我叫你!】
【没问题,姐姐大大大...人!】
【别拖长调,好好说话,笨蛋!】
十回到卧室,井然有序一切和那张奇怪的照片还有之前发生的怪事。
什么梦啊!好多奇怪的设定,山田,莫名其妙要去高中...话说她到底还是没跟我讲明白要做啥?
呼,想这么多也没用。
不过梦里竟然也会觉得累。无所谓啦,躺会儿!
不知不觉中,他失去意识,昏睡过去。
【十,十,醒醒啦,十!】
要醒了么?真是个奇怪的梦。
【好痛,好痛,别捏我脸。】
十艰难地扒开蹂躏自己‘俊颜’的手,归位一下快化开的脸。
【我睡了多久?一会要去哪里?】
【三个小时吧,保密!】
什么啊,整的我也有些好奇了。
怎么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,头有点昏昏,脑袋里面乱乱的。
【话说,辛苦你了!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。】
十看了看属于自己的单身快乐房由衷发出感叹。
【你在犯什么病?】
月不解的盯着十,完全搞不懂对方在说什么。
【这间屋子啊!】
【这屋子没什么变化啊。】
【算啦,还有那奇怪的相片,警司,总之还有好多问题。不强求你回答了。想必你也有难言之隐吧!】
十潇洒地甩甩刘海,温柔地握住月的手,盯紧她的美眸。
呕...
【诶,你怎么吐了?】
【没有!】
月难以理解对方脑回路还有莫名其妙的话,但看着逞强耍帅的他,总觉得很是恶心。
【明明吐了呀!】
突然受到猛击的十失去了意识,昏在床上。
【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、笨蛋!】
太阳逐渐落下,恢复意识的十睁开眼望着天花板。
【诶?我做梦了么?怎么感觉有些头疼,睡太久了么?】
他穿好衣服来到客厅,月指指茶几上的便当盒。
【这个你带上。】
诶,没有吃么?
【那个猪扒饭味道很赞的!】
【不错,但现在想想是你带回来的,不禁有些反胃。】
【什么啊,我有那么糟糕么?】
十摊开双手,露出灿烂的微笑,大肆扩散自己的‘人格魅力’。
月扭过头,努力让自己忘记这痛苦的画面
一张快裂开的猥琐笑脸。
【太过分啦,我*!】
衣着正常的十和月走在街上,如果不说话他还是蛮帅的,可惜,骨子里是个变态。
【还要走多远啊,月。】
【两公里吧。】
【哈?还有这么多?】
2分钟后。
【还剩多少啊,月。】
【两公里。】
又过了5分钟。
【还没到么?】
【两公里。】
【啊!啊!啊!我顶不住了,从上午去学校就在走,虽然下午有过休息,但我是真真真真的走不动了!】
十发着牢骚。
【你根本就没走好吧!】
月满脸嫌弃看着刚下公寓楼梯就坐在院子长椅的对方。
接着又问道。
【我说,在那边你也是这样吗?】
【以前不是,高中后不怎么锻炼,身体素质些许下降。】
十老脸一红,嘟囔道。
【哦,那可降得够快,贫弱的笨蛋。】
‘我也不想啊’十没有这样说。
男性的尊严使他脱口而出。
【哼,要来比一比么?自信的家伙?我是在装弱罢了!】
不要,不要,我怎么还是说了。我是真的弱啊!真弱,没有装!
【抱歉,我没兴趣和你这种抽象男比赛。】
咦,太棒了!那家伙拒绝了!
十如释重负,突然脑子一抽,冷不丁地说。
【你害怕了?】
【没有。】
完了,完了,这下要丢人了。
以她的身手,我是不可能斗得过,眼下唯有智取。
他稍作分析,走到路边,高升起右手,满脸自信。
【那就告诉我路,我们看谁先到。】
【直走,三个路口后左转,再走两个路口就到了。】
【好,比赛开始!】
月以不亚于运动员的速度冲刺起步,步伐矫健很快就同十拉开很大差距。
反观十还在原地踱步。
‘这个笨蛋在干什么?拉伸运动?搞不懂,终点见!’
跑了大半的月慢下脚步,回头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踪影。
‘要不,等会那个家伙?算啦,估计他爬也会爬到终点。’
最终,月抵达目的地,她微微喘气,自信地说。
【是我赢了,这个笨蛋真是没用!】
【你的话我原封不动还你!】
十悠哉地坐在出租车后座,半开的车门可以看到那家伙快要笑裂的面容。
他从容不迫迈出车子,头用力向左甩,头发倒是荡漾起来,不过不知哪里发出‘咔嚓’声响。
哼,这点小插曲算什么,我气质已经拉满了。
【啊哈...哈哈,是我赢了!】
月向对方竖起大拇指,头也不回地走开。
【没错,自己去掏打车钱吧!】
【对不起,姐姐。】
360°转身高难土下座,十身体碰到地面‘嘭’地一响。
【谁赢了?】
月冷冷地问道。
【切,您!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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